子夜,月兒淺淺的為草地蓋上被子,好似溫柔的母親深怕孩子著涼似的輕輕撫拍著。
這一帶少有人煙,並非環境不適人居,也不是氣候不夠溫和,相反的,正因為寧靜的氣息,讓許許多多的家屬將他們親人的肉身安置在這裡,希望他們能永遠的安息。在這裡,沒有所謂的族群及宗教隔閡,是黃的是白的是黑的全葬在一塊兒,佛的一區,道的一區,基督與伊斯蘭的也各有區域。也許今日的世界理想---世界和平,在這說大不大說小不小的墓園中獲得了實現。
突然,一陣窸窸窣窣草間磨擦聲傳來,只見一群特種部隊荷槍實彈,身後跟著三名白袍科學家緩緩的向園子正中央的墓碑圍去。這陣子雨水充沛,草長的快超過人的膝蓋了,就一座管理良好且遠近知名的墓園來說,端的不大對勁。然而這支隊伍似是對墓園情況早已了然於心,手電筒四下警戒,一聲「嘻 ~喀!」整齊劃一,所有的槍枝全部上膛。領頭的軍人一打手勢,六名特種部隊持槍對準墓碑,然後讓科學家們進入圈中。
「果然是這樣!」一位滿臉皺紋的老科學家在手電筒仔細探照下似是發現了什麼。
「您說果然是這樣,指的卻是什麼?」站在左首的年輕科學家問,此人相當年輕,末約二十四五歲,眉宇間散發著一股無畏艱險的傲氣和鬥志,雙眼炯炯有神,似早已知悉這裡發生了什麼事,此時只是要旁人去證明罷了。
「我指的是,果然公司要我們繼續研究下去的,便是當年這傢伙帶入土裡的玩意兒!」老科學家抬了抬眼鏡,若有所思的說:「當年,這人是人工內臟研究中心的主任,他的團隊研究出一種特殊細菌,能夠按照人體基因染色體的基因模式,分泌激素,刺激細胞生長出與人體幾乎完全相同的內臟。公司便因為這項計畫的成功,源源不斷的需求使公司成為國內最大的醫療集團供應商,漸漸的發展出各種不同的研究中心,好比我們曾經也是其中一份子的基因改造研究中心。」他頓了頓,向另一位科學家比了比:「以及人造肢體研究中心的張主任也是。其他還有人造關節研究中心、遺傳因子研究中心、生化製藥研究中心等單位,各司其職讓公司擁有一個龐大而且健全的組織結構,到後來幾乎壟斷國內醫療市場,甚至不再以醫療為主體,也成立了商業、工業、農業單位甚至軍事研究單位,要說當時政府幾乎被我們公司架著運作,恐怕也不能算言過其實。」
「那這位……」年輕科學家眼望墓碑:「這位劉思誠博士的研究成果早就在公司的基因保存庫裡了,我們來這兒又是為了什麼?」老科學家答道:「傳聞中,劉博士的研究除了造臟器的特殊細菌之外,還進行了另一項秘密研究。」
「那是什麼研究?」年輕終究是性急,年輕科學家追問了下去。
「就公司的檔案看來,似是與腦神經傳遞有關,其餘就有待我們找出來研究了。」
在一旁一直默不做聲的張主任,此時把手電筒高舉過頭,朝四周轉了三圈。不一會兒,便有四名特種部隊抬著一龐大的鐵箱過來。張主任慎重的道:「嚴博士,一切可準備就緒了?」原來那老科學家姓嚴,單名一個班字,手下的人都管他叫:「嚴班嚴辦,就是全力去幹!」在說明的同時,嚴班早已在墓碑旁鑽入四個小孔,接過觀測攝影機,一一放入孔中。
這微型觀測攝影機,一台由一人操作,蟑螂般大小,對於不便伸手冒險的岩洞土穴,便放個一兩隻進去探探路,這一發明不知救了多少考古工作者和冒險家的性命。
四隻鐵蟑螂(姑且這麼稱呼吧)鑽入墳墓孔中,影像傳輸投影機,投影到剛架起的白色屏幕上讓大家看個明白裡面有著什麼。這一看可真不得了,底下哪裡是個墳墓!?根本是個能夠把整座工廠塞進去的超大實驗室!
「博士,雖然我們都熱愛做實驗,可您可有聽說過把整棟實驗大樓當成墳墓的科學家?」年輕科學家滿腹疑竇,總覺得哪裡很奇怪……
「其實沒那麼詭異。」張主任解釋道:「如果把次序稍微調整一下,就沒有那麼奇怪了。」
「恩,這座墳墓只是為了掩人耳目,實際上劉博士到底死了沒究竟無人知曉。再說實驗室為在地下的我們公司可從沒少過。白紹德小朋友,你想的太嚴重了。」嚴班接過話繼續說:「但實驗室,尤其是機密實驗性質的實驗室,其中機關不一定就比金字塔少,所以這次才如此慎重的帶長空隊過來。」
「那……」白紹德此時突一伸手,指向投影幕的第三鐵蟑螂攝影機畫面。「兩位博士見多識廣,可不可以告訴我那條堆滿死屍的走廊是怎麼回事?」
張主任和嚴班同時望向螢幕,只見通向三邊的走廊間,橫七豎八的倒了一大堆屍體,鐵蟑螂靠近時更發現,這些屍體,還不能算是真人,只是具有血肉之軀的臟器製造人(簡言之就是一個提供特殊細菌寄生,以完成臟器生產的人體)
突然,嚴班一陣腿軟,白紹德忙扶起他,只見顫抖的嘴吧吐出了幾個字:「永造者。」
一旁的第三影像也在一瞬間失去了訊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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