今天是中秋節
三天中秋連假，台南外婆家再次開始舉辦烤肉
這一次，是由我們這一輩來主導
當然大人們(尤其外婆)還是會照著習慣幫忙多準備甚麼
或碎念著我們應該要怎麼做才對
明明我們這孫子輩的五位，平均年齡也23，也不知道烤了多少次了
隨便買買，隨便生火，隨便烤肉，隨便聊天，隨便玩狗
中秋烤肉對我們來說就是個名義可以聚在一起而已，不需要那麼緊張
但所謂的大人們就還是會緊張，也是另類的有趣反差吧
坦白說對於今年的外婆家烤肉
我其實沒多有興致
一部分是舅舅不在了，生火烤肉少了一位會跟我們一起守在爐子旁的身影
少了會在中場休息拉我去旁邊，要幫我看身法，跟我聊近日武林的身影
即使回外婆家前去歸仁看過舅舅了，也難免觸景傷情
所以某種程度也能理解
舅媽跟小表妹會在這次中秋連假選擇不待家裡，而是去旅行的原因吧
還記得去年的中秋回來
看著舅媽一邊載我們一邊情緒崩潰，作為晚輩我們也很難安慰她些甚麼
「中秋節你們回來是理所當然的，這裡是你們的外婆家，看到你們回來團員很熱鬧我也很高興，可是，每每看到大家回來，我就會想到你們舅舅，孩子爸爸不在了，我們家永遠無法團圓了。」
我想我這輩子都沒辦法忘記一向在人前有點人來瘋的舅媽，說出這段話的心情...
然而我也知道
外婆家確實需要一點能夠熱鬧一下的理由
所以我來了，我們五個當年在這過寒暑假的都到齊了
另一部分，同時也是主要部份是
我不知道該怎麼面對親戚對我詢問有關工作跟女友的事情，我不太想解釋
還好，老媽在出發前跟我確認了工作上的說法後，就沒怎麼被其他親戚問了
一邊看不見月亮，然後一邊聽著遠處的雷聲與天空的閃電
就這樣在不知道會不會下雨的天氣下烤肉也是挺怪異的
不過一直到最後都沒下雨
也算是幸運了......
看著烤網上那些並不高級但總是不能缺少的食材
我總覺得，心裡頭空空的，這次我確實只需要專心顧烤肉就好了...
以往我總會時不時抽個空
拍個烤肉、拍旁邊的親戚人群，拍自己吃肉的樣子，還有鄰居家的狗
然後傳給在台北可能也在家族聚餐的女友
被嫌胖也好，被說吃肉很帥也好，被問旁邊的女生(表妹們)誰是誰也好...
我們的聯繫不會因為我回南部就斷絕，我們還是能以現代科技的優勢，盡可能地在各自的家族活動中分享一切
當然不會是拿著手機一直滑，傳完還是接著做我們各自在進行的事，烤肉或吃飯，等對方有空就會看到了
這些你不記得了，所以會對於短期遠距離這麼激烈的反應而變成這樣，但我記得，關於你的一切細節我都記得...
但這一直以來的生活部分，不見了
被一些未能取得平衡的問題，整塊挖走了，只剩下一些搖搖欲墜的殘跡
例如外婆問說怎麼今年怎麼還是沒帶那個很像模特兒的女友回來
例如二叔公問我有女友那麼久了甚麼時候要結婚啊都沒看過
例如看到自己剝蝦的速度因為練習而進步好多，卻沒人知道為甚麼
例如手機拿了出來又塞回口袋的動作像是某種強迫症一樣
以往中秋節連假對我們來說都會是很期待的小別勝新婚
因為中秋後再幾天就是我們的紀念日
如果有幸後面有雙十連假，我們總會規劃著一起去哪慶祝第幾周年
難得的大吃大喝也好，去哪裡小旅行也好
甚至哪裡也不去就整天窩在家裡，一起用快煮鍋料理我們的一餐然後一起看甚麼電影也好...
烤肉時總在某瞬間想到這裡，然後就烤焦了一片肉或一條香腸
然後看著漸漸火又不夠的爐子
我加炭，煽風，看著那曾經熾熱燃燒的白色炭灰，飛離爐子，然後四散在黑夜裡，一如我們現在的樣子...
很想你，想著你甚麼時候會懂我所說的平衡跟接納，卻也沒辦法連絡...
被煙燻得眼睛，一直都是很好的掩護
不是嗎？
中秋節快樂
希望你能慢慢過的越來越好..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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